第46章 大儿媳背锅(1 / 1)

陈玉莲跟王大海那点破事儿,闹了两天,明面上是没人提了。

可那股劲儿憋在人心里,开荒的地头上就闷得邪乎。

汉子们手里的锄头抡得还是一样有劲,就是谁也不搭理谁,看谁的眼神都带点防备。

歇晌的时候,往常围着茶水锅抢水喝的一群人,这会儿也躲得远远的,各喘各的气。

人心这盆清水,一旦被搅浑了,剩下的就全是猜忌。

刘芬提着新熬的茶水桶过来,桶子“哐”地一声撂在地上。

怪的是,没一个人像往常那样吆喝着围上来。

她心里发堵,喉咙也干。

“都过来喝口水歇歇!”

她扯着嗓子喊。

“茶是新烧的,锅里里外外刷了不下五遍!”

几个汉子这才磨磨蹭蹭地挪过来,舀了茶,却不急着喝,反倒把碗凑到鼻子跟前,用力嗅了嗅,才敢小心翼翼地抿上一口。

突然,一个刚喝了水的汉子“噗”的一声,嘴里的茶水喷出去老远。

“呸!呸呸!这他娘的什么味儿!”

他一边吐唾沫,一边指着茶水桶,一张脸憋成了猪肝色。

“这水里……有屎!”

两个字,炸得所有人头皮都麻了。

刚喝了水的人,赶紧伸手指头抠自己的喉咙,趴在地上“哇哇”地干呕起来。

没喝的也觉得胃里翻江倒海,再看刘芬时,那眼神简直要活剥了她。

生产队长张树一张脸黑得能拧出水,三两步跨了过来。

他舀起一碗,搁在鼻子下面闻了闻,一股恶臭顶上来,差点没把他熏个跟头。

这味儿,错不了!

“刘芬!你给老子说清楚,这到底怎么回事!”

张树的吼声,震得地皮都跟着颤。

刘芬吓得三魂没了七魄,脸“唰”一下就没了血色。

“我不知道!我真不知道啊!”

她嘴唇哆嗦着,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。

“这水是我在家烧开的,我亲眼看着倒进桶里,怎么会……”

“你不知道?”

人群里,周兰那又尖又利的声音钻了出来。

她从人堆里挤到最前面,满脸都是火气。

“这茶水桶就你一个人经手,不是你干的,难不成是粪自己长腿跑进去的?”

张树没理会她,点了两个人,让他们顺着刘芬挑水的土路,一路摸回村头的水井。

井台子上干干净净,什么痕迹都没有。

就在张树准备带人回去的时候,一个眼尖的婆娘在井边不远的草窠里喊了一嗓子。

“队长,你快来看这是个啥!”

一枚纽扣。

最普通的塑料扣子,可村里人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,眼睛一个比一个毒。

“这不是建国媳妇那件蓝布褂子上的扣子?”

“没错没错,就是那件!她前儿个还念叨掉了个扣子,心疼坏了。”

几个跟周兰平日里要好的婆娘,你一言我一语地“作证”,跟说相声似的。

“我想起来了!晌午那会儿,我是瞅见大嫂在井边转悠来着,鬼鬼祟祟的!”

“我也瞧见了,还以为她搁那儿偷懒呢!”

人证物证,一下子齐活了。

一根根手指头,齐刷刷戳向了刘芬的脊梁骨。

周兰站在一旁,声音不大,却字字诛心。

“大嫂,你怎么能干这种事啊!”

“我知道,娘现在出息了,你心里不舒坦,你嫉妒娘对我们二房比对你们大房好。”

“可你也不能往全村人喝的水里下黑手啊!这要是喝出了毛病,是要拉去吃枪子儿的!”

这番话,又毒又狠,直接把动机和罪名全钉死了,不给刘芬一点翻身的机会。

刘芬被围在人堆正中,那些鄙夷、愤怒、嫌弃的眼神,一道道戳在她身上,火辣辣地疼。

她喉咙里除了“不是我,真的不是我”

,再也挤不出别的字眼。

她扭过头,望向自己的男人,陈卫国。

那是她唯一的指望。

可陈卫国这个老实头,被这场面吓得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,一张脸涨得紫红,嘴里翻来覆去就那么一句。

“不是的……我媳妇……她不是那种人……”

连句利索话都说不出来。

看着丈夫这窝囊的样子,再瞅瞅周兰那怎么也藏不住的得意嘴角,刘芬的心,一寸一寸地往下沉,凉透了。

绝望的哭声,从她喉咙里撕扯出来。

从头到尾,陈秀英就坐在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上,一声没吭。

她那双浑浊的老眼,却锐利地将场上每个人的脸都刮了一遍。

她看见了周兰“义正词严”时,眼底藏不住的兴奋。

她看见了那几个“证人”闪烁不定的目光。

她更看见了自己那个被惯坏的孙女,陈灵儿。

小丫头片子躲在周兰身后,一张小脸上混着干了坏事的害怕和莫名的刺激,神情扭曲得很。

老太太的视线,最后落在了那个散发着恶臭的茶水桶上。

她站起身,拄着拐杖,一步一步,走得不紧不慢。

她也不嫌那味儿冲人,捡了根干净的树枝,伸进浑浊的水里,轻轻搅了搅。

然后,她把树枝尖凑到鼻子底下,闻了闻。

就这一下,她那双浑浊的眼,陡然亮了。

“把她带到大队部!关起来!”

张树已经下了令,伸手就要去抓刘芬。

“等等。”

陈秀英终于开了腔。

声音不大,却有股不容置喙的力道,硬生生砸停了满场的嘈杂。

她慢悠悠地走到周兰跟前,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周兰,看得她后背直发毛。

“周兰啊,你刚才说,你大嫂是因为嫉妒我,才往水里倒脏东西,对吧?”

周兰被问得一愣,还是梗着脖子应了声。

“对!就是这样!她就是见不得娘你好!”

陈秀英笑了。

那笑意里,却没半分暖意,让周兰从脚底板开始往上窜凉气。

“这就怪了。”

老太太的声音慢条斯理,像在拉家常。

“这桶里,除了那股子臭味,怎么还有一股子猪食的馊味儿?”

“咱们家,喂猪的活儿,好像一直是你一个人在干吧?”

她话锋陡然一转,视线“唰”地钉在被吓得一哆嗦的陈灵儿身上,口气却软了下来,温和得吓人。

“灵儿,跟奶奶说实话。”

“你今天,是不是帮你妈倒猪食了?”

“你闻闻自己的手,是不是现在还有那股馊味儿,没洗掉?”

陈灵儿被奶奶这几句话一问,再对上那双能看穿人心的眼睛,心里那根紧绷的弦,“轰”的一声就断了。

“哇——”她张嘴就哭,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。

“是妈妈!是妈妈让我干的!”

“她让我把喂猪的泔水倒进桶里!”

“她说这样奶奶就不会光喜欢陈念,不喜欢我了!”

话音落地!

全场死寂。

所有人都跟被雷当头劈中一样,傻愣在原地。

众人看向刘芬的眼神,从鄙夷变成了同情。

再转向周兰母女时,那眼神里,只剩下烧得滚烫的愤怒和震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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